sakura90833

在我明瞭熟悉的原因為何時，我無法阻止內心陣陣的波濤，我任由自己的情緒在他懷中釋放。
已經不再單純的我們，在彼此的擁抱中，除了嗅出愛情的味道，還找出多年的牽絆。

Chapter25──多年的牽絆


　　小時候的我們還不懂究竟什麼是愛，也因此在年幼時的喜歡單純得像零雜質的水般，透澈易顯，我記得在我人生還沒風雲變色前，年幼的我也喜歡過一個男孩，就像許多小說的開端，相臨的青梅竹馬發展出青澀的兩小無猜。


　　我不記得我的鄰居兼我的青梅竹馬的男孩的全名，我記得的是當時叫他的外號：小翔。


　　那時候的我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小翔走到哪我就跟到哪，那算不算形影不離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快樂，我猜小翔也很快樂，因為我跟著他時他總是帶著微笑。


　　小翔的爸媽及我的爸媽都樂見我們兩個打在一塊兒，也不擔心什麼，偶爾小翔還會擔任我的家教，督促我寫作業或教我不會的地方。


　　事實上哥哥們也跟小翔處得很好，他們三不五十會去公園打棒球，我會坐在一旁當啦啦隊。


　　即使分不清喜歡，但小時候的我知道自己對小翔比對兩個哥哥還要好，亦還不懂事的哥哥總會在一旁糗我：男生愛女生、齁，談戀愛諸此之類童言童語。


　　然而聽到哥哥們的調侃，早熟的小翔只是一股勁的對哥哥們傻笑，他並不拒絕我當個橡皮糖黏著他。


　　後來跟小翔進到同一所小學，他除了平日照顧我外，在學校也會保護我不受其他人欺負，如果有小朋友欺負我，只要我跟小翔告狀，隔天小翔就會趁我不注意帶人去擺平他們。


　　所謂的擺平並不是理性溝通，而是大打出手，不過我怎麼會懂呢？每次小翔帶傷來找我時，我總會覺得那樣的他很帥，勾著他的脖子又親又摟，什麼男女有別對我不適用，我只清楚小翔對我很重要。


　　小三的時候我稍微比較懂事，也開始知道男生跟女生是不能靠太近的，再加上爸媽的警告，對於跟小翔過於親密的接觸我逐漸開始減少，然而下課去找小翔聊天這事我可是做得很勤勞。


　　有一次我還撞見有女生跟他告白的情景，六年級的小翔有點變壞的趨勢，他先是挑眉看向跟他告白的女孩，隨後接過告白信，一個冷笑就當著女孩的面把信撕得爛碎。


　　在女孩流著淚跑開時，我張大嘴久久無法合攏，小翔見狀，面無表情的聳聳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向他，不要命地問：「為什麼要把她的信撕掉？」


　　「不喜歡就沒必要留情面哪。」小翔說，我從制服的口袋拿出一盒牛奶糖遞給他，他笑著接過，取出一顆塞到我嘴裡。「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嘴裡含著牛奶糖的我聽到小翔這麼說，只是愣愣地看著他，雖然小三的我已經比較成熟，但還是不懂什麼是喜歡。


　　「小希我跟妳講，以後啊，要是有人拿信跟妳告白妳也要照著我做哦！」小翔並不打算跟我解釋，甚至還教我使壞。


　　因為不瞭解為什麼，也懶得去追討小翔要我這麼做的原因，所以我點頭。


　　小翔看我同意滿意地笑了，然後他要我趕快回教室，他們下一節要上體育課，在我離開前小翔說：「看妳今天這麼乖，改天送妳個禮物。」


　　如果我沒有記錯，小翔這麼說的時候，他並不快樂，而是難過的，然而我並沒有發覺，傻呼呼地對小翔微笑，隨後轉身離開，我並不知道小翔的話是在預告說他將要離開。


　　小翔的離去無聲無息，也讓我措手不及的面對，在我收到他送我的禮物時我是不滿意的，我寧可不要他的禮物，只要可以換取他的留下。


　　家裡一直以來都有訂報的習慣，一早我準備去幫爸爸拿報紙，一打開家裡大門便看報門外躺了一隻大型絨毛熊玩偶，納悶地將熊玩偶抱起，我幫爸爸將報紙拿進家，剛端上早餐的媽媽問我熊哪裡來的。


　　「不知道啊，放在外面的。」我將熊玩偶放在沙發上，坐到一旁拆開附上的卡片。


　　就在我將內容讀完時，我聽到爸媽他們在餐桌上談論小翔他們一家人搬離的事情，激動地握著卡片衝到餐桌詢問，爸媽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們搬去美國啊……昨天的事，小翔沒跟小希說嗎？」媽媽溫柔地來到我身旁，我拒絕媽媽的安慰，只是倔強地將淚藏在眼眶中，任它打轉。


　　「騙人！騙人！騙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翔已經走了……」那時的我對於小翔的離開只能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媽媽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爸爸繼續翻閱著報紙，似乎不想理會我的無理取鬧。


　　我任由淚水佈滿我的顏面，抽泣著，抱著小翔送我的熊玩偶回到房間，卡片上只留一行字：我走了，別忘記我。就這麼短短一行字，是因為小翔不在意我，所以一語不發地離開嗎？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然而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能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能接受事實為止，那段如此還真是煎熬。


　　我覺得很寂寞，小翔離開後我感到孤單無助，唯一能證明小翔存在過的只有他送我那一隻又一隻手工的縫製玩偶，還有他離開前送給我的那隻玩偶。


　　小翔之所以這麼會縫玩偶是因為媽媽的緣故，她媽媽是知名的裁縫師，閒暇時她有教小翔怎麼縫東西，記得小翔會開始學縫熊布偶是因為我跟他說我很喜歡熊，他才開始學。


　　剛起步的時候他吃了不少苦，老是被針刺到，有時候連線也穿不過去，從他一開始送我的熊就看得出來，上頭的接縫粗糙，還有露出來的棉花，但不管如何我還是小心翼翼地珍藏它們。


　　話說至此，我從皮包中找出一隻有著天使翅膀的小熊給翼翔，含著笑對他說：「這隻是他離開前陣子送我的，我想多少已經有在暗示，只是我太笨聽不出來，小翔送我這隻熊時告訴我這句話……」


　　把它帶著，當有一天我不在妳身旁時，如果妳思念我，它就會帶妳遠渡重洋到我身邊。


　　語畢，我終於察覺到翼翔的臉色不對勁，還來問他怎麼了，他便伸手將我擁入懷中，那力道之大，像是害怕再次失去。


　　我能感受到翼翔的全身在顫抖。


　　「我終於找到妳了，小希。」他在我耳邊喃喃地說。


　　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思索這句話的意思，恍然大悟時，我先是一怔，隨後斗大的淚珠從眼裡滾落。


　　原來真相大白後，我除了知曉為何翼翔之於我的熟悉感外，也因為這深刻的牽絆，讓我不再克制自己對翼翔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