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ura90833

雖然你的唇疊在我唇上的時間短暫──
但，當時我幾乎以為我得到了永恆。

Chapter12──初吻

　　未曾有過任何約會經驗的我，對於明天要與宇傑約會抱有很大的期待。


　　當晚爸媽抽空從公司趕回來與我們共進晚餐，因為哥哥們平常也很忙碌，所以只要他們沒事時，爸媽都會回來陪我們。


　　也許是心情好的緣故，今天我坐在餐桌前的時間比過去都來得久，甚至還跟爸媽寒喧幾句，吃完飯後我幫忙洗碗盤，切了盤水果給爸媽他們後我才上樓。


　　剩下的時間我站在衣櫃前，哼著歌邊挑選明天要穿什麼衣服去赴約，專心到連二哥在門外看著我許久都不知道，直到他受不了，咳嗽出聲，我才發現他。


　　「我還不知道有什麼事可以讓妳那麼有興致。」


　　二哥跟我說話時經常話中有話，他很瞭解我，對於他的挖苦我不以為然，只是聳了聳肩，笑著跟他說：「這樣很好啊！」


　　「是好沒錯，如果妳以後可以繼續保持。」二哥坐到我床上盯著我看。「明天要去跟那毛頭小子約會？」他突然問。


　　「宇傑才不是毛頭小子……」


　　「想靠近我妹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二哥哼了哼聲。


　　我笑了，然後給二哥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管妳作什麼決定，我都支持妳，只要妳快樂。」


　　二哥的這番話令我很感動，窩在他懷裡我感到鼻頭一陣酸，有時候我會覺得二哥才是我真正的親人。


　　其實爸、媽待我很好，大哥也很疼我，可是他們不了解我，所以對於他們給予我的關心我總是感到有些排斥。


　　我想我有很多秘密二哥知道，只是他不想說出口，若有似無間他還會替我隱瞞。在別人眼中大哥是乖寶寶，二哥則是壞孩子，因為大哥做事嚴謹細心，很聽長輩們的話，而二哥則比較隨性好玩，有時候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一半。


　　可是對我而言，大哥的貼心會令我怯步，因為過度保護，而二哥的貼心卻令我怡然自得，所以有心事我比較多會跟二哥商量。


　　「謝謝你。」


　　「謝什麼謝？嘿嘿，妳以為我會平白無故幫妳扯謊嗎？我可是要一點遮口費。」離開二哥的懷抱後，他又恢復平常玩世不恭的樣子，開我玩笑或是捏我臉頰。


　　「什麼遮口費？」


　　「嗯……我想想，回來買杯星巴克的咖啡給我。」


　　二哥有嗜咖啡的習慣，因為他常常熬夜。


　　「好啦！沒問題，不過錢你出哦！」


　　「錢還我出哦？嘖嘖嘖……妳這小丫頭是不想活了？」二哥說完站起身，攤了攤手，「那我只好去跟大哥──」


　　二哥話還沒說完我便搶白，「我出、我出，二哥，你哪時變得這麼會敲詐了？」


　　待我語畢，二哥看了我好陣子，對我笑道：「從夏萌希突然轉性的那天。」然後二哥離開我的房間，留下一臉呆愣的我站在衣櫃前發呆。


　　轉性？我什麼時候轉性了？我怎麼都不知道？我不還是原來的我嗎？


　　然後放在梳妝台的手機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手機是我在跟宇傑交往後才辦的，本來我還堅持不肯辦手機，為此宇傑還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我，他為我找來不少手機資料，最後挑到我喜歡的，我拿著資料給媽看。


　　我很清楚媽完全沒有將資料看過，對她來說，我會主動跟他們央求東西是件難能可貴的事，記得我上次跟他們要求東西是在我知道自己是私生女之前。


　　當然，要手機也是得付出代價。


　　自從我有了手機之後，爸媽跟大哥他們會輪流查勤，之所以不喜歡手機的原因是因為會被束縛，雖然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為了宇傑方便我沒有多說什麼。


　　我的手機號碼沒什麼人知道，除了家人之外，就屬宇傑跟其他看到我在使用手機，然後向我討個意思的人擁有而已。


　　班上很多同學都會利用課堂時間與另一半互傳「愛的簡訊」，但我就算課堂再無聊也不會上課做地下工作，我知道自己被貼上標籤後就沒什麼資格隨心所欲。


　　我堅持乖巧令宇傑不解，雖然他一直想慫恿我上課傳簡訊，但我強硬的回絕了。


　　記得二哥曾經告訴我，有些事不用太過無執著，要不然人生會過得很枯燥乏味，他說有些執著其實很沒必要。


　　我雖然懂，但卻無法放下矜持改變，所以二哥說我轉性，我覺得……我沒有。


　　我仍舊將自己鎖在象牙塔的頂端不敢呼吸新鮮空氣。

　　乾笑兩聲，將手機接起，電話另一頭是宇傑開心的聲音，他交代的事沒有一項無關明天的約會，我鮮少發言，只是靜靜聆聽，覺得這樣很好，很平凡的幸福。


　　我實在無法承受大風大浪給我的不安全感。


　　宇傑將事情交待完催促我趕緊入睡，我想起連續劇常演的三流芭樂劇情，於是，鼓起我最大的勇氣，對電話另一頭的宇傑說：


　　「說你愛我我才要去睡。」


　　碰，下一秒聽筒傳來好大的聲響，還有宇傑一連串的咳嗽聲。


　　「妳還好嗎？」我知道這句話宇傑想了很久之後，好不容易想出來，可以講的話。


　　「我？我很好呀！你呢？」


　　「我……」


　　「嗯？你怎麼了？」


　　「沒，趕緊去睡覺吧！晚安。」然後不等我回話宇傑將電話給掛了。


　　盯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我著實愣了好久，不是說男孩子都喜歡自己的女朋友撒嬌嗎？難不成宇傑不喜歡？


　　結果為了這件事我苦惱了一整晚都無法入睡，隔天一早天才朦矇亮便起床，鏡子裡的我臉色不是很好，還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害我開始拿遮瑕妝塗塗抹抹。


　　「總覺得好奇怪……」換上昨天挑選出來的衣服，準備出門前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時間緊迫只好硬著頭皮出門。


　　或許是第一次有特別打扮出門，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熬到跟宇傑約好的集合地點，當我到達時，我已經看見宇傑的人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嗎？」


　　宇傑看見我，開心得露出微笑，「沒有，我剛到。」他說。


　　走往新光三越時，我很努力想找話題與宇傑攀談，可以往的默契今天好像休假，無論我怎麼努力，最多只能撐三句話而已，最後我選擇放棄，畢竟「找話題」這種事實在不是夏萌希拿手的。


　　很奇怪，雖然不是例定假日，可是今天新光三越的人潮很多，現在不過十、十一點而已吧？所以在跟宇傑一起排隊等買票時，我跟他靠得很近，我感覺自己的臉很紅，在我沒注意之下，宇傑毅然牽起我的手。


　　我感覺到他的緊張。


　　「呵……」我忍不住莞爾。


　　「別以為只有妳會緊張，我也會。」宇傑說，手牽得更緊。


　　「這又不是我們第一次牽手。」我反駁。


　　「但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呀！」


　　輪到我們買票了，宇傑向售票人員買票，而站在一旁的我覺得已經到了極限。


　　我很怕給人發現我臉上的紅潮，這是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坦然表現自己而不是偽裝。


　　所以宇傑買完票時，我拉著他到一旁較沒有人的地方坐下歇息。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覺得妳臉色不太好。」宇傑到附近剛營業的冷飲攤幫我買了杯冰紅茶。


　　「我昨天沒有睡好……」低著頭，我老實告訴他。


　　「為什麼？」


　　為什麼？他還問我為什麼哦？


　　皺眉，我瞪了他一眼。「還不都你害的。」


　　「我害的？」宇傑指了指自己，一臉無辜，彷彿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對啊！我昨天話說完你幹麻什麼都不講就掛電話？」


　　宇傑恍然大悟，隨後開始抱腹大笑。


　　「邵宇傑！我不想跟你講話了啦！」我氣憤地嘟起嘴，開始自顧自的吸起手中的冰紅茶。


　　「欸，別這樣，我只是……」


　　「只是什麼？」我看他。


　　「覺得妳很可愛呀。」


　　看著宇傑的雙眼登時放大三倍，宇傑持續的笑，很自然的他擁住我的肩，將我拉進他的懷中，我感到幸福的微笑了。


　　「看在妳這麼可愛的份上，我送妳一個很特別的禮物。」良久，宇傑說。


　　「什麼禮物啊？」


　　「妳人面向我，然後閉上眼睛。」


　　宇傑語畢，我乖乖照作。


　　然後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疊上了我的唇，肩頭也被人施了力。


　　緩緩將眼睛睜開，宇傑嚇得趕緊放開我，想裝作若無其事，但我卻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的說不出話。


　　下意識的輕撫自己的唇瓣，一次、一次、又一次……


　　聽過別人形容初吻的感覺，也曾在小說中看到作家描寫，但親身經歷才發現其實任何支字片語都無法形容初吻的滋味。


　　不過……


　　雖然宇傑疊在我唇上的時間短暫的無法計算，可在我心底，我激動的以為我得到了永恆。


　　我認知中永遠得不到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