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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子浩。


沒有人可以預測愛情的來臨,
沒有人可以改變愛情的方向,
只能隨著感情的音符起舞,
然後寫下一個又一個的浪漫的旋律。


「他是誰阿?看起來好帥喔。」雅言問。
我跟一票死黨坐在樹蔭底下看著那些笨男生玩籃球。不過不是在看我們班的濫咖,而是在看旁邊的那一些人。
那裡有一個人,他是裡面的神射手。幾乎什麼球在他手上都進的去。惹的我們班女生尖叫連連。
他叫做劉子浩,是十三班的。也是那裡數一數二的聰明鬼。是校園裡十大偶像帥哥第二名。
我也滿喜歡他的。
當然嘛,女人是很現實的動物,當然是帥一點的比較養眼阿。
「妳笑的很花痴。」雪玲說,戳了戳我的臉。
「什麼嘛!」我感到我的臉紅的快要燒起來了。
「呵呵,被我猜中了吼?」雪玲在我面前手指轉圈圈,好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妳在幹嘛?」我拍開她的手。
「沒什麼,只是想奉勸妳別花痴了。」她說,手直直的指著對面操場的另一票女生也正在注視著子浩。
我差點不見了下巴,原來男生的魅力那麼的強大。
「死心了沒有?」雪玲老道的看著我。
「快了,快了。」我感到腦袋當機,只有不明意思的英文字母跟藍色字幕。

回家後。
時間:17:36。
地點:對面的書店。
目的:白看書、聊天。

「話說阿,愛情就像是一條線一樣,每個人剛開始只有一條。但時間久了之後,有些人的線會很不牢固,甚至會散開分做好幾條。不過有些人會很幸運,跟自己契合的線綁在一起,然後打死結。這就是結婚。」老闆說,喝了口汽水。
「那為什麼有人會離婚?」我問,用吸管在飲料裡製造泡泡。
「好噁心。」老闆看著我的杯子,接著想了一下說:「或許是線綁的不夠牢固,也或許是另一個人的線綁的比妳緊、綁的比妳漂亮。」
「是喔……」我惋惜的搖頭,把飲料喝光。
「噁心死了。」老闆又說。
「妳別聽那個胖子瞎扯蛋,他根本什麼都不懂,只會說。」茗芸端了一杯新的飲料給我,說她請客。
「我是以相當認真的態度說的,不像妳。」老闆轉過頭去,以免跟茗芸的殺人眼神對上。
有時候我覺得茗芸比較像老闆。
「老闆,我要買書。」一個綁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女生對著老闆揮手。
「小雅自己來買書喔?好乖喔。照例給妳一個糖果。」老闆給了小雅一個棒棒糖。
「謝謝老闆。」小雅笑的很開心。
「有空再來。」老闆跟小雅揮手。
「老闆、茗芸姊姊再見。」小雅朝我們揮揮手,點點頭。
玻璃門自動打開。
右轉。
「綁馬尾的,我同意妳在這裡設一個咖啡吧台。」老闆突然說。
「早知道你會答應的。」茗芸自信的微笑。
「妳要在這裡賣咖啡?」我看著茗芸。
「嗯,不過不會那麼快,器具可能要一個禮拜後才會來。」茗芸手摸下巴,想了一下:「到時候,我再泡給妳喝。」
「慢死了。」老闆說。
「我絕對不會泡給你喝的。」茗芸朝著老闆比中指。
「我才不稀罕。」老闆比回去。

回家吃飯中。
「我今天看電視說,電視上那個笨蛋又冒出來了。」我爸先開頭。
「哪個笨蛋阿?」我吃著炸蝦,卡吱卡吱的問。
「妳都沒看新聞喔?就是那個專門偷糖果的傢伙阿。」哥說,偷偷把我的炸蝦夾到他的碗中。
「少來!我沒看新聞不代表我笨。」我用我的正義筷子阻擋他的邪惡筷子。
「吼!笨妹,妳太傷我的心了,我只是討一點情報費而已。而且那麼一小條的炸蝦是很微不足道的,乖乖捐獻吧!!」他又用邪惡的筷子伸了過來。
「不要啦!爸,妳看哥啦,每次都要搶人家的東西。」我用正義的小筷子抵死不從。
「我要看新聞。」我爸倒是沒啥反應,直接轉頭去看新聞。
轉到TVBS新聞頻道,正好新聞在撥偷糖果的傢伙。
「記者現在在一中街的某間糖果店前,為您持續報導近三個月來橫行台中地區的獵糖魔消息,獵糖魔在上次在另一家偷走將近兩公斤的艾菲酒糖之後就消失匿跡,直到今天晚上才犯罪,從鏡頭裡可以看到,嫌犯專挑這種粉紅包裝的艾菲酒糖。許多店家已經表示不在訂購此種糖果,警方表示無法判斷是否為同一人所為,或許是有人惡意模仿。警方正準備想繼續追查可疑人士,請民眾放心,接下來請看另一則新聞。民進….」
我看到這裡,只覺得好笑。
「有破綻。」哥趁我在看電視的時候,偷偷的把我的炸蝦夾去。
「討厭!還我啦!!」我說。
「不要勒。」哥故意在我面前把炸蝦吃的津津有味。
「死哥!」我惡狠狠的盯著他。
「哈哈,笨蛋,誰叫妳只注意看電視。」老哥把尾巴的肉也吃個一乾二淨。
「哀唷,你又欺負妹妹了喔。」媽走出來,看到我哀怨的臉問。
「沒有阿,是她自己要把炸蝦給我的。」哥說,一臉真誠的說謊,真佩服他。
「我才沒有!我才沒有!」我抗議,但是沒人理我。
我真可憐。
「我吃飽了。」哥把碗端去廚房,然後興沖沖的跑上二樓,準備繼續打電腦。
「討厭的哥哥。」我說,硬生生的扒著飯。
「妳要吃炸蝦,我的給妳啦。」媽看我很不高興,把炸蝦讓給了我。
「真的嗎?謝謝媽,我最愛妳了。」我笑的很開心,然後張開大嘴咬著炸蝦。
我能體會哥剛剛的表情了,因為炸蝦實在太好吃了。
可以算是影響我人生的十大食物之一。
到了晚上八點多,那時的我就要讀書了。
我可不想像笨哥一樣,讀大學讀到變成這樣,連ABCD怎麼寫都不了。就只知道Enter跟Esc而已。
我今年已經高二了,可以讓我揮霍的青春已經不多了,所以我要趕快讀書,以考上好大學。
順便告離我跟哥哥的房間。
但是哥在玩阿給的聲音真的讓我好想殺了他。

一個禮拜後,書店有了新的樣子了。
多了氣味芬芳的咖啡味、多了新的咖啡桌、多了各式各樣的咖啡單。
當然也多了客人。

「難怪你想叫我來打工。」我看著老闆忙來忙去的樣子心想。
「小妹,想喝什麼?」茗芸圍著粉紅色的圍裙,看起來很快樂。
「我看看喔,嗯…嗯…咖啡牛奶好了。」我說。
「等一下。」茗芸轉頭,打開咖啡罐的開關,讓咖啡豆在機器裡轉阿轉,然後再從冰箱裡拿出鮮乳,先裝半杯在咖啡裡,再把剛煮好熱騰騰的咖啡倒入杯子裡。
把那杯咖啡遞給我。
我嘗了一口,感覺味道很不一樣。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咖啡牛奶。冰涼的牛奶跟火熱的咖啡完全的混合,才能有均勻的感覺。才會有愛情般的溫和。」茗芸推推眼鏡,對著我說。
「我也要一杯。」老闆累個半死,趴在桌子上說。
「我說過我不會煮咖啡給你喝。」茗芸開始忙別的。
「小氣鬼。」老闆氣餒的走開。
「等等。」茗芸叫住了老闆,把另一杯遞給他。
「我說過我不會煮咖啡給你喝,但是我沒說過不會煮其他的。」
是杯檸檬紅茶。
「哼,嘴硬心軟的傢伙。」老闆哼了一聲,但我看得出來他在笑。
「不喝我就收回來。」茗芸說。
「真浪費。」老闆趕緊搶回來,一口幹光。
說到底,他們兩個都是嘴硬心軟的人。
「小妹,幫我把這杯咖啡送給三號桌的客人好嗎?」茗芸拍拍我的肩膀說。
「嗯,好。」
我端起咖啡,在店裡走來走去。
終於找到了三號桌。
而坐在那裡客人是子浩。
子浩看著雜誌,好像正在等我把咖啡送過去。
「先生,您的咖啡。」我帶著我覺得應該很可愛的笑容,把咖啡遞了過去。
「喔,謝謝。」他淡淡的說,喝了一口咖啡。
第一次跟子浩那麼接近,好棒喔。
但是我總不能就這樣坐下來,可憐的我只能走回櫃檯。
「等一下。」就當我轉過身,準備走的時候,子浩突然開口。
「請問這杯的名字?」他看著我問。
「我不知道,你等一下,我去問茗芸。」我趕緊跑去問茗芸。
那杯咖啡有那麼重要嘛?咖啡不都是知道名字才點的嗎?
怪怪的。
「那杯?」茗芸斜著頭問我。
「嗯,三號桌的客人問的。」我說,指著子浩。
她望過去,看著子浩,說:「老實說,我不知道。妳亂編一個吧。」
然後就轉過頭去繼續去忙她的事了。
「亂編一個?可以嗎?」我看著茗芸,然後她點頭。
我只好走過去,跟子浩講我亂編的名字。
「這杯咖啡叫做『愛希亞的等待』。」我說。
「很奇怪的名字,有什麼淵源嗎?」他問。
「那個…那個…」我沒有說謊的超強本領,一時想不出可以圓滿的故事。
「愛希亞的等待是說,一個生長在農莊裡的小女孩的故事。」老闆突然說。
「請問你是?」子浩問老闆。
「我是這裡的老闆,這是我的名片。」老闆從上衣遞給子浩一張黑色的名片。
上面用米白色的新細明體10倍字體寫著。
「你好,我是這裡的老闆。」
短短的九個字,真是厲害。
「我想知道你剛剛說的故事。」子浩說,示意老闆坐下。
「小妹,妳也坐下。」老闆對我說。
「嗯,好。」我坐下。



愛希亞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
在當時,愛希亞跟著其他女孩一樣,每天只能放放牛,做做家事之類的。
不過女孩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做亞勳。
他是個鐵匠的兒子。
他們每天都玩在一起,當時可以說是愛希亞最快樂的時光。
「愛希亞,妳最想要什麼?」又一次,亞勳問。
「幹嘛?」
「我問妳最想要什麼?」亞勳又說了一次。
「洋娃娃。」愛希亞脫口而出。
「不是那種的,是可以放很久的。」
「放很久的?我不懂你的意思耶。」
「像是手鍊,項鍊之類的東西阿。」
「我想要一個項鍊。」愛希亞想了一下,說。
「喔。」

然後亞勳就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雜草,揮手跟愛希亞說再見。
「你問這個幹嘛啦?」
亞勳不答,只顧著走。
「討厭。」愛希亞。

時間過的是非常快的,快到讓人無法想像。
而時間最可怕的一點就是會讓人忘記很多事。

亞勳自從那次問過愛希亞之後,就從來沒有再來找過愛希亞一次。
愛希亞不明白,但又沒辦法直接問亞勳。
就這樣,過了四年。

而就在愛希亞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亞勳爬上她家門外的大樹。
全身髒兮兮的敲愛希亞的窗口。
「給妳。」亞勳從口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條相當精緻的銀項鍊。
「我爸說,銀的比較珍貴。」亞勳紅著臉說。
愛希亞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從不知道自己很愛哭。
不過卻很開心,原來他一直都記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沒有忘記。

一年後,愛希亞跟亞勳結了婚。
或者應該說是只有名而無實的婚禮。
因為就在他們決定結婚的前幾個禮拜。
戰爭爆發了。
而村裡的男人全都要被徵派去打仗。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會等你。」愛希亞哭紅著眼。
「妳哭的那麼醜,我怎麼敢娶妳。」亞勳用手擦掉愛希亞的眼淚。
「好嘛,我不哭。但是你要活著回來。」愛希亞說,握著手上的銀項鍊。
「一言為定囉。」亞勳親吻了一下愛希亞的左臉頰。

然後,過了一年。
亞勳沒有回來。
又過了一年。
他沒有回來。
就這樣,愛希亞每天都坐在村口,期待著亞勳回來。
從早坐到晚、從春天坐到冬天、從年輕坐到老。
只有掛在脖子上的銀項鍊還是閃閃的亮著。

放眼望去,已經過了數十年了。
亞勳還是沒有回來過。

村裡的人都笑愛希亞傻,說去打仗的人都被英軍打死了。
但是愛希亞從不放棄,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然後,有一天。
有一個旅人,到了這個村子。

他聽到有這樣的故事後,他很感動。
給了愛希亞一種東西。
那個東西就是咖啡。

「年輕人,這個黑黑的東西是什麼?」愛希亞問。
「這是咖啡。」
「咖啡?」愛希亞年老的眼睛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了。
「把這個磨成細粉,在泡熱水一起喝的話,會比較好。」
「泡熱水?」
「而且泡咖啡的時候,妳可以想著你最牽掛的人,把你對他的思念隨著熱水跟咖啡混合。」
「這樣有什麼用嘛?」
「那就會夢想成真。」

隔天。
愛希亞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房裡。
旁邊還有半杯不明的黑色液體。
還依然散發著微微香氣的黑色液體。

在這件事情以後,有人說那個人是巫師,他騙愛希亞吃毒藥。
也有人說,那個人是神,他是來帶愛希亞去見愛人的。

不管事實怎樣,愛希亞最後是含笑而終的。
她終於等到了。



「這就是『愛希亞的等待』。」老闆說,遞了張面紙給我。
「謝謝。」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哭,只知道我好難過。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故事,我下次再來。」子浩看了看時間,向老闆說。
「老闆,你那個故事好悲傷喔。」我說,擦掉眼淚。
「很悲傷嗎?」老闆摸摸我的頭。
「對了,真的有『愛希亞的等待』啊?」我問,感覺世上真的很奇妙。
「別笨了,當然是我掰的。」老闆說。
我的眼淚像是反射動作一樣,很快速的停了,然後就衍生出一種想打人的感覺。

那天之後,子浩就常常跑來對面的書店喝咖啡,而且只點愛希亞的等待。
「小妹,那傢伙好像真的很喜歡我亂調出來的咖啡耶。」茗芸偷偷的問我。
「妳亂調的!?」我有點不敢相信,一杯隨便弄出來的咖啡居然可以讓我們學校十大帥哥之一的子浩跑到這裡來,而且愛上了它的味道。
「對阿,那傢伙來的時候就叫我隨便做一杯,我就想整整他,沒想到他居然還滿喜歡的。」茗芸思考著。
「教我做。」我說,看著茗芸。
「妳看上那傢伙囉?」茗芸說,捏捏我的臉。
「妳怎麼會知道?」茗芸真是太厲害了,我又感到臉用溫度計的表示方法升高溫度了。
「因為妳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滿腦子都是這個阿。」茗芸說,遞給我一本用銀色英文斜字體寫著Coffee的菜單。
「這是什麼?」我打開來看,密密麻麻的價目表跟菜單。共同的特點是都很貴。
「老闆說,這樣比較專業。」茗芸說,指著正在打瞌睡的老闆。
「但是他一點都不像老闆阿。」我看過去。深感。
「就是這樣才好阿,比較沒有壓力。」茗芸微笑,粉紅色的圍裙擺盪。
「說的也是。」我點頭,喝著茗芸的香草奶茶。
「不過呢,妳如果要學的話,就來當我的助手吧。」茗芸說。
「當助手?」我張大眼睛傻傻的看著她。
「嗯,而且要叫老闆多買個圍裙。」茗芸看看我,說。
「為什麼?」
「因為老闆會給妳薪水阿,新店員。」茗芸笑的邪惡,也很溫柔。

「爸,我想打工。」
吃飯的時候,我說。
「妳想打什麼工?賣檳榔嗎?」我爸咬著哈密瓜。
「哇哇,我的小天使要穿的很露,去包檳榔給老色鬼吃了啦!嗚───我的小天使要去染頭髮了,她不要爸爸媽媽了!嗚──嗚───。」我媽又開始哭。
「她包的話有人看?大家又不是腦袋秀斗了。」哥說,皺著眉頭。
「什麼跟什麼啦!我那有說我要去包檳榔,不要亂講啦!」我抗議。
「那妳要去打什麼工?先說好,要是妳去援交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把妳丟出門。」我爸吃起另一塊。
「哇哇,我的小天使要去當援交妹了,她要用五千塊的價錢陪老頭子睡搞搞,哇哇,不要啦,不要不理媽媽啦,妳要多少錢媽媽都給妳,不要去當援交妹好不好?嗚────」我媽一聽到援交妹,哭的更是大聲。
「我看她只有五十塊的價值。」哥又說,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死哥,你閉嘴!!」我用力踹了哥一下。
「妳又害妳媽哭了,別再提打工的事了。」我爸在家裡最在乎的還是我媽,我看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的模樣,頓時讓我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反正不甘我的事。」沒良心的哥,首先離開客廳。
準備上樓繼續拿他的假新手拿來騙笨的要死的飛機。
「我是說我要去對面的那家書店打工啦。」我終於發火大叫。
「喔,不早講。」我爸跟我媽異口同聲的說,然後互相擊掌,好像是事先串好的相聲。
天阿,我的家人怎麼都是這樣的。
「老闆肯讓妳去騙錢嗎?」我爸問。
「什麼騙錢,好難聽唷。」我說。
「他那間店幾乎都是他自己去管的,而且也沒幾個服務生。妳去那邊只會喝飲料跟白看書,而且了不起就是搬搬書而已,妳說這不是騙錢是什麼?」我爸說,喝了一口啤酒。
「什麼嘛,說的我好像米蟲喔。」我嘟著嘴,不同意老爸的說法。
「對嘛,老爸好過分喔,居然說人家的小天使是米蟲,害人家好傷心喔。」我媽說。
「好吧,妳要去打工就打吧。」老爸說,像是答應了。
然後隔天我跑到了對面的書店裡,穿上紫色的圍裙,成為書店&咖啡廳的一員。

「所以妳就跑去打工了喔?」雪玲問我,我點頭。
「記住喔,妳分薪水的時候要請我吃飯。」雪玲說,用食指指著我的鼻子。
「為什麼?」我拍開她的手。
「因為我常常照顧妳阿,請點客是很應該的。」雪玲自顧自的替我點點頭。
「哪有人這樣的!!」我當然不高興,用力打在桌子上。
「痛不痛?」雪玲很冷靜的問我。
「很痛。」我痛苦的說,搓著我紅辣辣的雙手。
「笨蛋。」她那死沒良心的女人,喝著奶茶一邊數落我。
「上課了啦。」我實在受不了別人數落我。
「這節是自由活動。」雪玲說,拿出課表指著星期四第三節的自由活動四個滿醜的字。
「吼!妳饒了我吧!!」我說,趴在桌上。
「笨蛋就是要罵,罵了才會長大。」雪玲說,用鉛筆戳我的背。
「我不是笨蛋啦!」我說,把位子挪前面一點。
「笨蛋才會坐笨事。」她也把桌子拉前面一點。

其實去咖啡店&書店打工是幾乎不用幹嘛的。
因為剛開始都是學就好了,因為我平常就常幫老闆收貨或是排書的,所以我不用學書店的部分,只要專心搞好咖啡的部份就一切OK。
「小妹,咖啡呢,豆子很重要。」茗芸說。
「嗯。」我抄著筆記。
「豆子先要拿去磨豆機磨成粉,然後再拿去咖啡壺沖水,記住喔,要記得過濾,如果你想害人的話,記得不要扯到我。」茗芸說。
「好。」我說,無意識的點點頭。
「小妹,一杯肯亞。」我抬頭,看著一個大男孩坐在我的前面,看著我說。
「肯亞?」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肯亞是咖啡。
「好的,馬上來。」茗芸看我在發呆,推一推我,然後開始忙著把肯亞搞出來。
不一會兒,香味濃烈的肯亞就送了出來。
「嗯,謝謝。」大男孩說。
「發呆的話,我叫老闆扣你工錢喔。」茗芸說,用筆敲我的頭。
「好啦!」我摸著自己的頭苦笑。
就這樣,我在這裡度過了三個月。
慢慢的,會煮咖啡了。
慢慢的,從一個名字都不會念的笨女孩。
慢慢的,變成一個會煮咖啡的笨女孩了。
但我最會煮的是『愛希亞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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